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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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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樣的病才會在皮膚上長出那種東西呢?”

秦雲斂靠在櫃臺上,修長的手指翻過泛黃的古籍, 他喃喃自語著, 卻吸引了一旁躺在藤椅上小憩的餘燼的註意。

“怎麽了我的大侄子, 又碰到什麽疑難雜癥了?”

餘燼在於世凈那裏哭過一場,雖然中途任遲闖了進來讓他丟了臉,但餘燼的心情卻是舒暢許多。

有些感情在心裏積壓的久了, 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平靜淡然都是裝出來的了, 一時傾洩起來, 那些悲傷和痛苦如洪水般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
好在宣洩之後, 他又恢覆了生機與活力。

秦雲斂想起他強迫明旌做的那些事情, 忍不住用眼神斥責了他一番,但又想起他根本看不到, 便無奈的收回眼神,嘆了口氣。

像餘燼這般無賴之人, 還真是讓人沒有辦法。

不過餘燼雖然看起來不靠譜, 但畢竟是曾經游歷過各國的人, 想必接觸過的疑難癥狀要比他多上許多,說不定他會知道任遲的事情。

“師叔, 你知道, 什麽樣的病會在人身上長出黑色印記嗎?”

“你不會就為了這個苦惱了這麽久吧?”餘燼一挑眉, 語氣中帶著點得意,“有很多啊,比如說……”

餘燼列舉了一些不怎麽常見的皮膚病,卻被秦雲斂一一否決。

都不像, 任遲的小臂上的印記,形狀規整,不太像是得這些病長出來的。

“還有嗎?”

餘燼把自己聽說過見過的那些病癥都羅列了一遍,卻一直得不到秦雲斂的肯定,心中不免有些好奇。

“你跟我說說,那人什麽癥狀?”

秦雲斂便將任遲小臂上的黑色雙生花描述了一遍,為了保護任遲的隱私,他特地沒有提他的身份,卻見餘燼在聽到黑色雙生花時,臉色驚變。

“師叔,你是不是有頭緒了?”

秦雲斂熱切的看著他,餘燼緊閉著眼睛,滿腦子都是祝卿卿知道真相之後的暴怒。

不可不可,餘燼搖了搖頭,還是得把這個事情告訴祝卿卿才行。

“師叔?”秦雲斂又叫了一聲,餘燼這才回過神來。

“沒,自然沒有聽說過。”

“那您還這幅樣子,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。”

面對秦雲斂的抱怨,餘燼扯開了話題,

“卿卿呢?怎麽不見她來這裏,她前幾日不還跑得挺勤的嘛?”

“她剛剛接手了流螢閣,估計有許多事情要忙。”

提到祝卿卿,秦雲斂的臉上有些微紅。

自從知道他爹去祝家和祝九化提過結親的事情,秦雲斂便一直不好意思去找祝卿卿。

悉心準備了許久的禮物也一直沒有送出去,他本是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,將祝卿卿約出來單獨聊此事,以確定祝卿卿是否對他有意,他素來是個果斷的人,卻因為此事一再猶豫。

萬一祝卿卿知道之後生了氣,不願見他,那可怎麽是好?

結果現在倒好,他還沒準備好,便先被自己的爹給坑了一把。

在這種時候貿然提起成親的事情,把他的計劃搞得一團糟,連祝卿卿也不敢去見了。

祝卿卿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此事,所以才對他避而不見,也不來找他。

這算不算是另一種方式的拒絕呢?

想到這裏,秦雲斂更加郁悶了,也沒了和餘燼聊下去的心思,轉回到櫃臺後面去,一言不發。

秦雲斂這邊正苦惱著,祝卿卿也沒閑著。

從賞菊大會回來的第二天,流螢閣的老板便正式把鑰匙交給了祝卿卿,有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,祝卿卿也開始忙活起來。

她先是將流螢閣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,又按自己的想法把那些看起來就很閃亮很養眼的東西重新擺放,再悠閑地給自己切了一盤水果,就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,準備迎接今天的第一位客人。

她等啊等……

還沒等到客人,祝卿卿睡意漸濃,她的眼皮慢慢的合上……

“你和雲斂的婚事……”

!!!

祝卿卿瞬間驚醒,腦中又開始回想那日祝九化所說的話。

祝卿卿:“……”

這可真是令人傷透了腦筋。

祝九化為什麽要去找秦啟?還是秦啟來找的祝九化?

祝卿卿心中隱隱有了預感,如果是秦啟來找的祝九化,那麽很有可能是秦雲斂跟他說了什麽。

到底說了什麽呢……

她今天才正式接手流螢閣,秦雲斂居然沒有來看看她。

是醫館太忙了,還是他不好意思來?

祝卿卿捂住了臉,透過指尖依稀可見她微紅的耳尖。

到了下午,祝卿卿送走又一批客人,正低頭記賬,木門上掛的風鈴發出兩聲清脆的碰撞聲,有人推門而入。

祝卿卿頭也沒擡,脫口而出,“歡迎光臨。”

“喲,看起來你適應的還挺快啊。”

餘燼帶著些慵懶的男聲灌入祝卿卿耳中,她擡起頭,餘燼正笑著站在門口。

“屋裏點了什麽香,還挺獨特的?”

“沒點香,是那朵夕羽夢蓮自帶的香味。”祝卿卿抽出一把木椅來放到餘燼面前,“你怎麽來了,雲斂哥哥呢?”

餘燼微微一頓,他打算和秦雲斂一起來的,可是兩人剛出門,秦雲斂就被晨陽截走了,餘燼只能自己一個人來了。

“哎,虧得我之前來過一次,不然還真找不到路。”

祝卿卿盯著餘燼緊閉的眼睛,這麽多年了,她還是會不時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瞎。

“晨陽為什麽要把雲斂哥哥帶走?”

“不知,不過看他的神情,許是他父親出事了。他讓我先來這裏等著,一會兒應該就過來了。”

餘燼心不在焉,他不怎麽關系晨陽和他的父親,倒是比較關註一會該怎麽跟祝卿卿開口說那個雙生花的事情。

祝卿卿‘嗯’了一聲,便放著餘燼一個人在那裏坐著,餘燼的手指在木椅上敲了半天,總歸是下定決心來。

“卿卿啊……”

……

“……你的意思是說,我小臂上這個是個桃花咒,另一個有相同印記的人是我命中註定之人?”

“也不全是,就是、那個……只能說你們之間可能有緣分,只不過因為一些無法確定的原因,你們兩個的緣分就斷了。”

祝卿卿在心中默念核心價值觀,這個東西,不科學。

不過她都能穿到這裏來,還管他什麽科學不科學的。

“那那個人是誰啊?能消掉嗎這個東西?”

祝卿卿猜測另一個人應該是任遲,原主和任遲之間的緣分,因為她的到來,斷了。

餘燼用著桃花咒的本意是好的,只不過她現在的靈魂已經不是原主的了,這姻緣於她也沒有什麽意義。

任遲在哪兒她已經不在乎了,她現在只想知道秦雲斂知不知道這件事,他要誤會了可就不好了。

餘燼格外的心虛,因為他還沒有想到解咒之法。

祝卿卿看他的神情,心裏也明白了大半,“你只管告訴我另一個人是誰就好了。”

“這個吧,其實……”

“祝姑娘!”

餘燼的話還沒說出口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他打斷,木門被人推開,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女孩闖了進來。

祝卿卿定睛一看,這人不是周若晝的丫鬟嘛,怎麽會來她這裏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祝小姐,我家小姐病了,還請您去看一看。”

“……病了找大夫啊,找我作甚?”

那丫鬟的臉漲得通紅,話也說不利索,半天才把話給說全了。

“我家小姐暈倒了半個時辰,一直在叫您的名字,老爺讓我來請您過去,我……你還是去看看吧。”

祝卿卿:“……”

這是被她給氣暈了,所以夢裏都在喊著她的名字?

這周若晝怎麽那麽小心眼?

想到那日周若晝看向她時那個惡毒的眼神,祝卿卿忍不住顫抖了一下。

有那麽一瞬間,她和小說裏那個惡毒女配的形象,重合了。

祝卿卿有點害怕她因愛生恨,做出上一世的事情來報覆她。

但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鬟臉上的急切,祝卿卿覺得還是得跟她走一趟,可是一想到周木青,她又猶豫了。

“小姐,您就跟我去吧。”丫鬟好像看出了她的顧忌,道,

“公子他,已經離開周家很久了。”

……

周若晝躺在床上昏睡不醒,她的臉色蒼白,眉頭緊緊地鎖著,口中念念有詞,汗水浸濕了她額間的秀發,好像在做一場噩夢。

“祝卿卿,快走……”

祝卿卿將耳朵貼近她的嘴唇,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話,祝卿卿心中一驚,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。

“周若晝,你醒醒,你能聽到我說話嗎?”

祝卿卿握住她纖細的手,霎時,周若晝就好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一把將祝卿卿的手攥得更緊了。

“祝卿卿,快走,小心任遲。祝卿卿!”

任遲!!祝卿卿瞪大了眼睛,看著周若晝毫無血色的臉,一股寒意從腳底襲來,祝卿卿只覺手腳冰涼。

她這是夢到了什麽,為何會如此痛苦,她怎麽會知道任遲,難道他已經來了?

“伯父,她這樣多久了?”

“前兩天便一直有些神情恍惚,今個才倒下,一直在說胡話,也沒發燒,可怎麽叫也不醒。讓大夫看了,也說脈象正常,看不出什麽來。”

祝卿卿細細的回想,周木青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,她叫了聲站在一旁的周歷,問道,

“周伯父,怎麽不見木青?”

周歷一臉的難色,“他自從那日離開,便再也沒有回來過。”

養了任遲這麽些年,周歷也知道他的性子,此番離開,也定是有他的理由。

即使早知道他天性冷漠,看到自己的女兒為了他這樣,周歷還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
如若不是他當時心軟,覺得這孩子長得像他的故人,又怎麽會答應周若晝把他帶回來,養到了現在。

“故人?”祝卿卿看著周歷,心底的疑問似乎馬上就要迎來答案。

“唉……我與那任家的老爺,還是有幾分交情的……”

……

祝卿卿站在周嬌門口,周歷笑著與她告別。

“卿卿,多虧了你了。”

祝卿卿笑著與他客套幾句,便告了辭回了流螢閣——餘燼還在那裏等著她。

在轉身的瞬間,祝卿卿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她現在無比的確定,周木青就是任遲。

還有周若晝,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,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。

從她的夢囈來看,她和祝卿卿好像在逃避任遲的追殺,她必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,才會陷入這樣的夢境。

看來,那本未看完的小說中,還有很大的謎題。

祝卿卿漸行漸遠,梨木花帳中的周若晝已經悠悠的醒來,她望著帳繁雜的花紋,眼底像是盛了一池寒水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本周一定可以完結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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